【冴洁/All洁】恶作剧（40）
“我们要聊什么？”
洁世一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些好奇的看着冴的脸。从他们回来后这位Alpha就沉默的不像样，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像是在酝酿什么关系到未来的重要问题，眼神严肃又有些忧郁。冴的嘴角微微下垂，正坐在沙发里，心事重重的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他看过来，凝视着洁的脸庞，有些暗淡的眼睛里迸发奇妙的光芒。洁便明白了什么、乖巧的坐直身体，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头向前倾、竖起耳朵，认真且耐心的等待着冴开口。
犹豫并不是糸师冴的性格，因此他长舒一口气，便发出迷人又沉重的声音。
“我在意的是你的未来，洁。”他如此说着，那双眼中的担忧抑制不住的向外涌去，带着不自觉的忧愁。他难得出现这样的表情：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陷入绝望且忧郁的爱恋的美男子。
“我的未来？”洁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咀嚼糸师冴的心情。“因为你这段时间不能参加联赛的事吗？”
“当然不是。”冴摇摇头。“你应该知道你并不适合re•al，或者说，作为番的你不适合这里。”
“原来如此，你指的是这点。”洁了然的点点头，他表示理解。“确实，作为你的番我没办法得到更好的训练、也没有得到理论上的系统培养。所以你想让我离开re•al吗？”
“那倒不是。”糸师冴眉头紧蹙，他比任何人都在意这件事、却又更加犹豫。“和日本的环境比起来显然是re•al更好，我只是……有些过度保护？”
说到这话时，糸师冴的语气变得飘忽不定。诚然，过度保护一词和糸师冴本人应当是毫无关系的，可如今的他确实又完美符合这一形容。“我希望你能够得到完美的环境，成长为前锋。”
“我又不是什么日本的至宝，怎么会有人为我准备完美的环境啊，冴。”洁嗤笑一声，却接受冴的关心。“但我很开心，你在担忧我的未来这件事就足以让我快乐。”
“如果这样就能让你满足我不介意多考虑一些。”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没那么好打发。”洁扇扇手，又主动道。“不过说到这件事，我其实也有话想说。”
他抬起脸，双手交叉，有些紧张的看过去。冴便点点头，似乎在抚平他的不安。
“我想回趟日本，冴。”他如此说着，又补充道。“那个、我想看看爸爸妈妈，而且千切说他要参加县决赛了，我想去加加油。”
“就因为这些？”冴没有表示反对，只是有些困惑。
“那倒不是。”洁摇着头，像是一只小小的拨浪鼓。“我觉得回日本可能会有什么变化……并不是说想回到一难，只是我想确认一下自己如今的成长，还有能否在日本找到我的生存之道。”
说到这，洁停顿一下，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反射出橙黄色的灯光。
“我觉得我该回去面对这一切了。毕竟我喜欢日本，也想从日本开始走向世界。”他微笑着，那没有任何迷茫的脸上写满坚定。“虽然冴可能不支持，但我觉得日本没那么坏……我想回去看看，可以吗？”
“你的想法真是和我完全不同，我很意外。”糸师冴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因此生气，只是有些惊讶。
他讨厌着日本。日本的教育毁灭了许多天才，包括他曾经期待过的弟弟。如果能够生在别的国家，未来不会变成这样——年幼时的他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当然，他并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也不会真的把一切都归咎于日本的错。他藏在心中的感情与其说是厌恶，更接近失望——生下我的国家为何至今还没能理解天才不该如此培养、你们究竟要葬送多少人才能醒悟！他为此痛心，便化为厌恶，拒绝能够束缚自己的日本、拒绝自己的家乡。
而现在，他的爱人、同时也是险些蒙尘的璞玉却在表达对日本的期待，这让他五味杂陈。他不觉得洁的想法有什么问题，这甚至是他曾经抱有过的幻想。所以他不可能一竿子打死洁的期待，更不可能就这么拒绝洁的请求。
“如果你只是想暂时回去看看的话，正巧有个机会。”冴抬起头，注视洁坚定不移的双眼。“我的护照要过期了，准备回去补办。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糸师冴如此说道。
三天时间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眨眼。回过神时，洁世一已经站在日本的飞机场里，身后是许久不见的基罗兰•塔巴蒂、面前是正拎着行李箱的糸师冴。
“好久没回来了，总觉得哪里都很新鲜啊。”本就没怎么坐过飞机的洁站在原地，东瞅瞅西望望，像是个天真的孩子。他环绕四周，日本的飞机场和西班牙比有些没特色，呆板的现代建筑既没有民族风情、也没有特殊设计。虽说洁倒是很喜欢这种平平无奇的感觉——就像是回到家那样温馨又快乐。他看向冴，他的爱人已经确定方向，拖着行李箱向前走。
“先去吃个饭再回家，塔巴蒂就算了。”
“不这怎么能行！我们三个一起吃不就好了！”洁摇摇头，不赞同糸师冴的排外行为。“塔巴蒂先生也很饿了才对。”
“啊，不用在意我，你们两位开心就好。”和洁的想象不同，塔巴蒂完全没打算加入他们二人间，甚至左手捂着胃部右手连连摆手，表达他的抗拒。“我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联系司机，两位就好好享受二人世界顺便等待吧。”
说完，塔巴蒂便拎着他那堆行李一溜烟走了，不给洁插话的机会。
“……他怎么了？”洁只能对着冴询问道。
“因为不想被马踢吧。”糸师冴冷冷的看向那个背影，似乎有些欣慰。“不过他说的没错，我们该享受二人世界了。”
“明明一直都是二人世界吧……出现第三个人才是意外。”洁无语凝噎，却没有拒绝冴的打算，主动走上前握住冴的手。“要去哪里？先说清楚我更想快点回家啊，拒绝奇怪的高档店和密闭性很强的包间。”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冴倒是有些好奇的凝视着洁的侧脸。“为什么会提到密闭性很强的包间，洁？”
“如果你没有借着头等舱有私人空间的机会用信息素糊我一脸的话我还是会信你的鬼话的！”洁忿忿不平，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脸颊微红、眼角也泛着奇怪的红色、茶香隐约在他周围飘散。“你真的疯了吧，那可是飞机上！”
“我也只是放了点信息素而已，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冴说的理直气壮，仿佛从未有过奇怪的心思。“走吧，该去吃饭了。”
“你这个无意识的色情狂……”洁恶狠狠的呢喃着，跟着冴的步伐向前走去。
在这对夫妻冒着粉红泡泡，甜蜜的像是新婚燕尔回到日本的三个月前，即将改变日本足球界的计划已经在暗处慢慢推进着。留着锅盖头、穿着一身黑、配上黑框眼镜和捧在手里的泡面桶，怎么看怎么像家里蹲的男性盯着面前的屏幕，上面正在播放一难高中的县大赛预选第二轮的记录。他皱紧眉头，看了几下便按了暂停键，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女性助理。
“小安理，一难高中足球队就只有这个水平吗？这不是能打进预选的队伍。”他有些不满的问着，手里的遥控器晃晃荡荡，随时都会掉下来。安理的视线被那遥控器夺去，下意识的上下移动视线，同时回答道。
“是，那个……一难高中足球队在预选第二轮突然更换十一号，原本的十一号不知为什么休学了。”安理翻阅着自己拼命得到的情报，同样有些疑惑。“在更换十一号前他们在埼玉一路高歌猛进，未尝败绩。”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这个前十一号的表现。他叫什么名字？”
“……洁世一。”
绘心甚八便播放起这一名字有关的全部录像。对于高中足球队员来说有些瘦弱的身体在屏幕上飞舞。通过有条不紊的传球和配合、与足球队中的其他队员发生化学反应，再稳健的夺取一分。那动作相当出色，配合的时机、观念都优秀的恰到好处，可也只是优秀而已啊。帝襟安理有些失礼的想着。
作为Blue Lock计划的支持人，她自然清楚绘心甚八的想法。将自己作为主人公统治整个球场，为了属于自己的进球而喜悦，甚至只为了这一瞬间而活——这样纯粹的利己主义者才能成为世界第一前锋。帝襟安理也认同这一看法。
这孩子不行啊。她这么想着。先不提突然休学离开球队的问题，只看这种表现也能确定，他不是绘心甚八想要的人选。
“嗯，不错啊洁世一。小安理，你去调查一下他为什么突然休学。”绘心甚八转过头，那张脸带着发现璞玉的欣喜。“只要不是会影响到集训的原因，就可以决定征召。”
“诶？真的吗？”帝襟安理有些困惑的在洁世一的数据上勾上“召集”。她不能理解绘心为什么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看中这种完全不符合要求的孩子。但她并不会多说什么。“那我就去调查他了，还有其他要做的吗？”
“去吧去吧，如果还有其他工作我打电话通知你。”绘心甚八像是在驱赶动物那样挥了挥左手背，便转过头继续观赏洁世一的录像。安理也早就习惯这人的行为模式，不明显的叹了口气，便走出门，购买起前往埼玉的车票。
“哈……幸好车费都可以报销。”安理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作为绘心甚八的助理，她已经习惯为了寻找璞玉周游国家。向来高效率的她当天下午就来到一难高校的足球场，这曾经的足球名校却因为球队预选战打的磕磕绊绊、险些失利而蒙上一层阴影，庆祝预选战通过的横幅歪歪扭扭挂在铁丝网上，显得有些嘲讽。帝襟安理倒是没有感叹物是人非的时间。她立刻进入工作状态，穿过大门无视那些还在训练的孩子们，走向坐在阴影下的教练。
“您好，我是日本足球联合职员帝襟安理，请问您有时间回答我几个问题吗？”身为女性Beta的安理没有多少柔弱气质，反倒从头到脚都是女强人的氛围。因此每当和人交谈时，她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女性Alpha，充满压迫力。一难的足球队教练似乎也是这么想的。这位男性有些诧异的坐直身体，一瞬间汗毛孔都扩大了。他轻咳一声装作平静，对着安理道。
“有什么事吗，我还要训练队员们。”
“是，我就直接问了，请问一难高中足球队的原十一号洁世一的休学原因是什么？我是来调查这件事的，请配合一下。”
“哈！？洁？那个家伙突然留下信就逃跑……！”提到洁世一教练的情绪有些激动，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怒吼了一声，才慢慢坐回去。“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不不，毕竟是关键的赛前突然休学，您会生气也是自然的。”安理保持微笑，安抚这位情绪失控的教练。她可不想因为惹怒教练就这么被赶出去，失去关键线索。
“咳，怎么说呢，因为涉及个人隐私我没办法透露，只能说他应该过的不错。”不知为什么教练的表情有些微妙，那张标准的中年男性Beta脸上写满了不快和紧张，隐约有着恐惧。他尝试舒展眉头和皱纹，可他根本做不到，反而让表情显得更为困苦。他便伸手遮住脸，以免被人看到这副有些丢人的模样。“你想问什么不要来找我，去找校长或者他的父母吧，我不能说太多。”
“也就是说并不是因为受伤之类会影响踢球的原因咯？”这样的话就能接受召集了，应该没问题。想提前下班的安理想道。
“啊……那还真说不准。”教练的说法有些暧昧。“总之那不是我能说的，你如果只是想问洁世一的话别来找我，如果有其他问题倒可以问我。”
“谢谢您。”安理笑着点点头，便转身离开球场。
一难足球队的教练态度太过暧昧，让安理心中充满疑问。既然不是受伤，为什么有可能影响踢球？而且还是涉及到个人隐私的问题……无数种可能性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安理摇摇头，决定先去寻找一难高中的校长，询问洁世一的住址。
“……这么轻松吗？”
帝襟安理本以为询问出休学学生的情报会很艰难，但不知为何，一难的校长像是在驱赶瘟神似的，说着和教练有些相似的话就把洁世一的家庭地址交出来，要她离开。安理倒是不在意这种赶人的态度，只是疑惑于这些人那唯恐避之不及的作风。
就像洁世一会引来大麻烦，很害怕似的，真奇怪啊。
在怎么看洁世一都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球员，能有多大的麻烦呢？帝襟安理握紧手中的地址，决定独自前往洁世一的家一探究竟。
洁世一的家离学校不算远，安理走到门口时，太阳还没有下山。她轻轻敲了几下门，门内便传来女性温柔的声音。很快，一位看起来就很柔和的女性Beta打开门，对她说道。
“阿拉，是没见过的人呢？请进吧。”
这个时候应该询问我的身份而不是让我进来吧！初次见面就被欢迎让安理有些混乱，但她还是保持了自己的节奏，认真介绍道。
“您好，我是日本足球联合职员帝襟安理，请问您是洁世一的母亲吗？”
“是哟，帝襟小姐。”女性捧着脸颊，有些困扰道。“你是来找小世的吗？那有点不巧，这孩子最近不在家呢。”
“是出什么事了吗？”安理单刀直入，懒得多说废话。“我听说他休学了，也没有继续踢球的消息，所以有些担心。”
“阿拉阿拉，谢谢关心哦？不过小世没有受伤也没出事，只是去西班牙了而已。”洁伊世有些开心的捧着脸颊，继续道。“那孩子说要去西班牙踢球，很开心呢。”
“西班牙？难道是被当地的足球青训营选中了吗？”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消息啊，安理有些疑惑。如果洁世一是能够被海外的青训营选中的水平，那一难高中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更何况日本足球界首先就会大肆炒作一番，给他安上什么日本的瑰宝之类烂大街的名头了。洁世一究竟是怎么去的西班牙，而且还偏偏是这个国家？她满腹疑问，看向面前的女性试图寻求答案。
“不是不是，那个……这会涉及到孩子们的隐私，我可以不说吗？”看起来相当天然的女性意外的没那么好骗，她有些犹豫，没有回答安理的问题。“想要找小世的话至少要等三个月左右吧，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不，不用了，谢谢您的配合。”确定已经没有情报的安理向女性低头道谢，在对方关上门后吐出一口气。
“三个月啊……勉强能够赶上计划开始，但为什么会在西班牙？ ”
总觉得情况不对的安理拨通电话，向绘心甚八报告自己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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